或許之前和也許之後

Le Scaphandre et le papillon - Jean-Dominique Bauby

小鴨推薦我看的潛水鐘與蝴蝶
的確是很薄的一本

我覺得這是一本沒有味道的書
我不會記得他用過的字句或是詞語
可是當我看到一個平凡的場景
一張椅子躺在午後的陽光下
一棵樹隨風微微的擺動
一隻小鳥在灑滿落葉的草地上跳躍
就會想起這本書

沒有華麗的詞語
不用咬文嚼字
單純的語言拼湊出單純的場景
只是一個take 一個take轉換過去的景象
就像拉開膠卷底片
一格一格檢視印在上面的東西

被潛水鐘所囚禁
所以才能讓思緒如蝴蝶一般飛舞
如果一定需要經過如此磨難才能讓我們體會所為的可貴
人性真的很不懂得珍惜
的確

我看到他描寫的醫院
一層層的劃區
分類的病人被畫在油畫不同的角落
我想到我曾經住院的日子
讓我更珍惜一些
讓我更懂得一些

我想起來
很久以前的一個冬天
阿嬤還在的時候
有一次我和阿姨到中國醫藥學院去
去拿阿嬤的藥
然後在櫃台那邊等著
醫院的大門因為人來人往所以都一直開著
冷冷的風不停灌進來
惹得行人拉緊了領口
我把手縮在外套裡面
然後阿姨突然跟我說
「你去幫那個婆婆把毯子拉好」
我轉過身
看到一個婆婆孤獨的坐在輪椅上
她的家人好像去櫃檯辦事情
她一個人坐在人來人往的大廳
冷風讓她皤皤的髮飄到臉上
滑落的毯子讓她衰老蜷縮的身體微微顫抖著
但是她沒有辦法自己把毯子拉好
我走過去跟婆婆說
婆婆會冷嗎？我幫你把毯子拉好
然後我拉好她的毯子
看她微微的對我笑了笑用台語說了謝謝
然後她的家人就來把她帶走了

我想起這件事
想像著人必定要步進的以後
雖然不一定會停止在什麼時候
可是我想
多數的我們
在未來的人生裡面
或多或少都會有些時間是張著眼睛
可是卻什麼也沒有辦法做的
不論是在床上救護車上或者是加護病房裡
這些是一定會走過的路

在那些個時間裡
或許是十分鐘三個月一年五年
我們會開始拼湊記憶曾經經過的
如果讓所有人把這段回憶寫下來
我想
應該會有一個相同的光景